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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中西北儿童教养院创建人智澄
2015-09-22 17: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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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智澄(1904~1950),字镜如,山西忻县人,汉中西北儿童教养院的创办人、院长。孤儿难童都亲切称他为“智妈妈”。1927年4月,智澄参加北伐战争身负重伤,致使右臂残疾,只得离开军队,到北平某中学任教。

  创立西北儿童教养院

 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,智澄带着家人从北平返回山西老家,后又辗转西安、武汉、重庆等地,从事抗日救亡工作。

  辗转来往的路上,智澄看到很多难童因饥寒交迫而夭亡,心如刀割。出于“为苦难中的中华民族多保留一份血脉”的想法,智澄找到国民政府的赈济委员会,随后又找到宋庆龄,畅谈自己的打算。当听到逃难孩子夭亡的悲惨处境时,宋庆龄悲痛万分。听到智澄要收容和教养战争难童后,宋庆龄感慨地说:“这一重任,舍君其谁!”表示支持。

  1937年7月至1938年3月,日军全面侵华所造成的难民已达2000万,其中难童有数十万。当时大批沦陷区百姓越过黄河逃往西北,汉中一时间聚集了很多流亡来的孤儿和难童。

  民国二十七年(1938),国民政府指示赈济委员会,派智澄在汉中筹建一所收容教养孤儿难童的公费寄宿小学——西北儿童教养院。

  8月,智澄带领10余人来到汉中,筹建西北儿童教养院。经过反复勘察,最后选定汉中城西郊的豁口寺、吴家山、黄家营、赵寨村的古庙作院址。豁口寺离周围的吴家山、黄家营、赵寨等3处村民聚集地都相距不远,为总部所在地。

  经过3个月的紧张筹建,11月11日西北儿童教养院正式成立,12月1日开始收容沦陷区流亡来的3~14岁的儿童。

  1940年3月,赈济委员会又紧急拨出专款,在豁口寺新建简易平房20间。1942年春又在吴家山、赵寨村旧庙旁续建平房50间。此时,一共建成能收容1000名难童的校舍。

  1944年5月,赈济委员会指示智澄接收安康儿童教养所上百名儿童。1945年9月,国民政府撤销赈济委员会,西北儿童教养院由国民政府社会部直接领导。1946年6月,西北儿童教养院奉命更名为社会部陕西第一育幼院;7月智澄奉国民政府社会部命令接收陕西第二育幼院(长安、平陆两教养院合并后的西安儿童教养院)。西北儿童教养院所需经费,均由国民政府赈济委员会和社会部专款拨给。

  西北儿童教养院是抗战期间西北最大的教养院,前后10年间,先后收养了3000多名战争中流落汉中的无依无靠的孤儿,其中不少难童为抗日军人的子女。

  “智妈妈”

  西北儿童教养院所有的教育都体现了院训“公、诚、爱”。“ 公”是要心中有国家,有集体观念;“诚”就是要诚实,待人处世表里如一;“爱”,就是要能爱国、爱他人,即所谓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。智澄对孩子们的关爱,使他成为数千名难童心中的“妈妈”。

  智澄经常对教师、保育人员说,这些孩子没有父母,没有亲人,我们要特别关心爱护和教育他们,要知冷知热,要循循善诱,启发引导,千万不能体罚。智澄对孩子们施行着爱的教育,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孩子们的生活疾苦。除了外出办事,他都住在院里,随时关心孩子们的吃饭、学习、活动、休息,关心孩子们的健康。

  由于孩子们很多是战争孤儿,是难民子弟,还有些是抗日军人的遗孤,年纪相仿,经历相近,一个哭了,大家都跟着哭。一次,看到这些没家的孩子不住地哭,智澄和老师们只好抹着眼泪给大家炒了蚕豆,一人一把,才哄住了哭泣的孩子。

  智澄经常深入到各个院部检查工作,日常小事都要亲自看看。到了学生宿舍,冬天翻看被褥,检查生虱子情况,夏天看蚊帐是否能防蚊子。

  那时,教养院里的臭虫成堆出现,孩子们一觉醒来,常常被咬得浑身红疙瘩。夏天的时候,白天,学校把床抬到操场上暴晒,消灭臭虫,晚上,师生就把床上的竹笆卸下铺在地上睡,方便臭虫分散爬走。

  一次,智澄带学生去小南海旅游,要求背上行李、带上干粮,像部队行军一样。院里为智澄准备了一副担架,但从出发到目的地的70多里路,他一分钟也没有坐,一直拄着拐棍和大家同行。路上,他让临时生病和走不动的孩子轮换着坐担架,自己一边走,一边给学生们讲有趣的故事,借以消除大家的旅途疲劳。

  一个低年级学生胡湖因患麻疹感染,医治无效死去。智澄抱着孩子,伤心痛哭,泣不成声,全身颤抖,老师和保育员们见状也不禁大哭。一时间,周围数十名学生都哭了,其中一个孩子抱着智澄喊:“妈妈,妈妈,别哭了!妈妈,妈妈,别哭了!”顷刻之间,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地喊:“妈妈、妈妈,别哭了!”从此“智妈妈”3个字竟取代了智澄院长的名字。

  以死为难童争生存权

  西北儿童教养院从建院起就经费紧张。冬天,教室窗户上没有玻璃,智澄就和老师糊上当地涂过桐油的麻纸,既耐用又挡风。夏天,看到孩子总被蚊子咬,智澄就让老师缝制可以十几个人睡在一起的大蚊帐,非常管用。

  随着战事的发展,国民政府越来越不能顾及儿童教养院。为了节省开支,学校学习用的课本高年级用完低年级接着用,一年传一年,由于智澄和老师们要求爱惜保护,使用几年,几乎完好无缺。而本子则是土产的毛边纸。那时,孩子们早上吃的是豆渣和米的混合粥。中午有杠子馍,一人一个。一个星期积累下来的锅巴,周末就吃一次锅巴菜稀饭,饭中有菜,偶尔有若干油花、葱末,便算是每周一次打牙祭了。

  “保育工作即家庭工作。儿童寝室及床铺虽然简陋,尚可足用,但是儿童必需的被褥,确实太可怜了。我们8年中未曾添过一条褥子,棉被已经破烂不堪再用,仍然不得不用它给孩子御寒。”智澄在自己的教育总结上说:“当此国家财政万分拮据之际,我们只求儿童不至受饿而已,无论经费如何困难一定要坚持下去。”

  1946年,学校没有粮食了,常吃的菜只有豆腐渣。智澄四处求告,当地一位绅士被他的精神所感动,送来一些带麸皮的面粉。一家米厂也送来碎米,但米里有沙子。那段时期,不仅苦涩的黑面馍从三节变成了两节,就是碎米稀饭也很难按量供给。

  国民政府屡屡拖欠西北儿童教养院的款项,智澄虽竭力奔走求告,四处募化,孩子们的生活和学习经费却始终无法解决。一次,心急如焚的他对孩子们说,如果政府再不拨款,我就带你们去延安!

  后来仍无计可施,智澄极为悲愤,服用过量的安眠药以示呼吁和抗议。幸好发现及时,得以抢救。当时,很多孩子都守在床前,不断地呼叫着“智妈妈”,害怕他从此一睡不醒。看着久久没有效果,忽然有个同学模仿一位老师的声音叫他的字:“镜如!镜如!”这时才看到他的眼睛慢慢睁开。当他看见周围都是一些孩子时,便微微地笑了。

  西教院发生经济恐慌时,智澄把印尼华侨商会赠送的黄包车卖了,买回40袋面粉,补助难童伙食。随后,为了保证孩子吃饭,智澄只好精简人员,而精简的第一个,就是他的妻子李林徐老师。李林徐离院去宝鸡谋生,再也没有回到院里。

  到40年代后期,很多西教院学生求工无着,智澄心急如焚。他只有申请批准添加职业班,让找不到工作的孩子能继续在西教院里生活。他说:“除仍令其继续上学外,实无法亦不应予以不合理甚至不人道之处置,这个严重问题,现在已经摆在我们眼前,如何解决?只有上帝知道。我们相信这些孩子,并非命中注定‘不应该读书’或‘就应该流浪街头’”,“我们要决心用我们最后的努力,为解决这一严重问题而挣扎,以求良心上之安慰!”

  除了向国民党政府争取经费外,智澄院长还争取开明士绅及军政要员的捐赠。褒城县宗营镇(今属汉台区)的赵某曾几次向难童献粮。李宗仁的夫人郭德洁女士也曾向难童捐款。

  紫色校旗

  鉴于所收难童程度参差不齐,教养院按照智力及年龄编了13个班,因材施教。智澄要求教师根据难童的实际生活编选教材,目的是要“促进难童生理及心理的健全”,使孩子明礼义、知廉耻、负责任、守纪律,最终“使其能自卫卫国、自信信道、自育育人、自治治学”。

  独特的教育理念也体现在教养院的校旗上。西教院校旗是紫色白字。智澄说:紫色是红色和黑色的混合色。三国时关羽忠义豪爽、正气凛然;宋朝时的包公,清正廉明,刚直不阿。关羽是红脸堂儿,包拯则是包黑子,黑色和红色的混合色刚好是紫色。院旗用紫色,是希望大家——为武,效法关羽,忠义勇谋,为国效力;从文,则学习包公,刚正不阿,秉公执法。

  智澄选聘的教学人员,多是流亡大学生或中小学教师中的佼佼者,他们德才兼备,思想进步,有的还是中共地下党员。爱国华侨蔡永瑞是智澄在南洋爪哇的挚友,抗日负伤,退役后来院任童子军教官,教育学生尽心尽力。

  智澄坚持对任何学生都一视同仁,不搞特殊。要求同样住学生宿舍,吃学生灶,按编制入班入桌入宿舍,一起集体活动。智澄对孩子们都一样爱护,孩子们也都恪守院规,过一样的集体生活。

  1942年的秋天,有两三个低年级学生因长期流浪不习惯教养院的纪律约束,悄悄逃跑,后又被当地村民送回。晚饭过后,智澄在二部召开了全体会议,脸色铁青,神态严肃。学生们齐整地站在院子里。智澄说在这里有衣穿、有饭吃,还能读书,为什么还有人要逃跑呢?他责备自己没有教育好大家,说着突然在全体学生面前跪下,声泪俱下。这一举动使大家震惊,很多人流下了泪,齐刷刷也都对院长跪下。从此再也没有学生偷跑过。

  “六个一”的故事

  西教院校训与陕北抗日军政大学的校训都是“团结、紧张、严肃、活泼”,每周评选一次优胜班,三角形的蓝色优胜旗由院长亲自颁发,旗上就写着这八个字。

  学员们用几个“一”的故事来总结那时的西北儿童教养院的生活,并引以为骄傲:

  一片白:学生寝室是双层床,床单、铺盖一律白色;

  一口酥:除一日三餐,不准吃零食,仅中秋节供给月饼一个;

  一两肉:孩子们衣、食、住一律从简,穿粗布,三餐素食,每逢节假日每人供应肉1~2两;

  一霎时:为了战时的需要,高年级要进行特别训练—— 半夜紧急集合。有时夜静更深之时,儿童们均入梦乡,紧急集合号声吹响,一霎时整衣排好队伍,其速度之快不亚于当时的正规部队;

  一瞬间:西教院儿童三年级开始军训课程。蔡永瑞老师任军训教练,要求极严,步行中的“卧倒”口令一出,一瞬间,数百儿童全部按照标准姿势卧倒在地;

  一只鞋:1941年4月4日,驻汉中的警备司令祝绍周在北校场检阅各地中、小学生,“西教”高年级组成方队,接受检阅雄赳赳、气昂昂,精神抖擞,各界刮目相看。一位三年级男生在主席台前走正步时,鞋子掉在地上,丝毫不为所动,光着脚随大队前进,检阅结束,才发现主席台前还有一只鞋……

  还有一次,汉中地区各小学在校场坝集会,中途突然下起大雨,其他学校学生都四散躲雨,而“西教”师生仍席地而坐,没有一个离队的。面对雨中“西教”师生从容安坐,躲在树下、屋檐下的各校师生,无不肃然起敬。

  智澄辛勤工作,倾全力办好教养院,国民党中央监察院院长于右任曾来院视察,书赠智澄“天留余地开新运,人以无私致大同”勉之。

  当年西教院的孩子们

  智澄院长在西教院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有专长、有成就的人才。他们中有驻美洲、欧洲等国的国家大使,有闻名海外的诗人,更有数不清的科学家、艺术家和工人,有汉中第七中学教师王书聪、汉中市中心医院儿科大夫姚秀珍、汉中市文化馆擅长画虎的画家温鸿源、镇巴县委宣传部龚金福、略阳防疫站傅瑞莲、陕西石油汽车队的申芙蓉、陕西政法学院的高海珍、陕西财政厅税务局的张玉如、西安大学的李培生、西安电影制片厂著名演员智一桐、西安市作家协会的谢洛成、宝鸡市七中校长李全延、安康军分区的朱恩元、北京水利科学院研究所工程师智一标、北京社会科学院张兆麟、天津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王文定、兰州石油机械研究所于华、重庆江陵机器厂康保昌、山西大学郑占福、广东中山大学党委书记张幼峰、郑州《郑州黄河志》编辑王法星、美籍华人诗人陈坦等。

  纪念碑

  汉中解放后,陕西第一育幼院更名为汉中市育幼院,智澄仍任院长。

  1950年3月16日,智澄服毒身亡。

  1987年,“一代师表智澄院长纪念碑”立在豁口寺汉中社会福利院的智澄墓前。10多年后,他的一尊半身铜像也从海外送回汉中,安放在他生前工作的地方。

  汉中福利院为智澄先生建亭、塑像、立碑,出版《西教情深》,组织纪念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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